本文深入分析国有经济低估值现象的现状特征、成因机制及经济影响,并提出深化国企改革、优化行业布局等政策建议,助力国有资产保值增值与经济结构转型。
国有经济作为中国国民经济的支柱,其估值水平不仅反映了市场对国企资产质量、盈利潜力的判断,也与国家经济结构转型、国企改革进程密切相关。近年来,市场普遍关注“国有经济低估值”问题——即国有控股企业(以下简称“国企”)在资本市场中的估值水平显著低于同类民营企业或市场整体均值。本文从现状特征、成因机制、经济影响及政策应对四大维度,对这一现象进行系统分析。
根据券商API数据[0],2025年上半年,A股国有控股上市公司(剔除金融、能源行业)的平均市盈率(PE-TTM)为8.9倍,而民营企业的平均PE-TTM为16.3倍,市场整体(中证全指)为12.1倍。国企的市净率(PB)为1.1倍,同样低于民营企业的2.2倍和市场整体的1.5倍。其中,传统行业国企的估值更低:钢铁、煤炭、化工等行业国企的PE-TTM均在5-7倍之间,PB不足1倍(即“破净”)。
国企的行业分布高度集中于资本密集型、传统周期性行业(如能源、钢铁、公用事业),这些行业的增长性较弱、受宏观经济波动影响大,市场给予的估值溢价低。相比之下,民营企业集中的新兴产业(如新能源、半导体、生物医药)具有高增长预期,估值水平显著高于国企。例如,2025年上半年,新能源行业民营企业的PE-TTM为28.5倍,而国企仅为15.2倍;半导体行业民营企业PE-TTM为35.1倍,国企为21.7倍。
在港股市场,国有经济的低估值现象更为突出。2025年上半年,港股国企指数(HSCEI)的PE-TTM为6.8倍,PB为0.9倍,均低于恒生指数的10.2倍和1.3倍。其中,大型国企(如中石油、中石化、工商银行)的PB均在0.6-0.8倍之间,处于历史低位。
国企集中的传统行业(如钢铁、煤炭)属于成熟行业,其市场需求已趋于饱和,产能过剩问题突出。例如,2024年钢铁行业国企的营业收入增速为-3.2%,净利润增速为-15.6%,远低于新能源行业的25.8%和半导体行业的18.7%[0]。市场对传统行业的“增长天花板”预期强烈,导致估值中枢下移。
国企的盈利质量存在明显缺陷:一是ROE(净资产收益率)偏低,2025年上半年国企平均ROE为6.1%,低于民营企业的10.3%;二是现金流稳定性不足,传统行业国企的经营现金流受原材料价格波动影响大,例如2024年煤炭行业国企的经营现金流增速为-22.4%;三是非经营性收益占比高,部分国企依赖政府补贴、资产处置等非经常性收益维持利润,导致盈利的可持续性被市场质疑。
资本市场对国企的风险偏好较低:一方面,国企的“预算软约束”(即政府隐性担保)导致市场认为其“风险-收益”不匹配——虽然违约风险低,但盈利增长慢;另一方面,国企的信息披露透明度不足,例如部分国企未充分披露关联交易、资产减值等信息,导致市场对其财务数据的可信度降低,从而给予“估值折价”。
国企改革(如混合所有制改革、资产重组、股权激励)的推进速度低于市场预期,导致市场对国企“提质增效”的信心不足。例如,2023-2024年,仅有15%的国企完成了实质性的混改(引入民营资本并实现股权多元化),而市场预期这一比例应达到30%以上[0]。改革滞后导致国企的“体制红利”未充分释放,市场对其未来盈利的预期悲观。
低估值导致国企的股权融资成本上升(如增发新股的价格低于净资产),同时降低了国有资产的变现价值(如股权转让、资产证券化的收益减少)。例如,2024年某大型钢铁国企拟增发100亿元新股,由于其PB仅为0.8倍,最终只能以每股净资产的80%定价,导致国有资产流失约20亿元[0]。
低估值导致国企的“资本成本”低于其“实际回报率”,从而鼓励国企过度投资于低效率的传统行业(如钢铁、煤炭),而忽视了新兴产业(如新能源、半导体)的投资。例如,2024年国企在传统行业的投资占比为65%,而民营企业仅为35%[0]。这种资源错配不仅降低了整个经济的生产率,也阻碍了经济结构转型。
国企的低估值会传导至整个市场,导致投资者对“价值投资”的信心不足(因为传统行业国企的“价值”未被市场认可),从而推动资金流向高估值的新兴产业(如新能源、半导体),加剧市场的“泡沫化”风险。例如,2025年上半年,新能源行业的PE-TTM高达35倍,而钢铁行业仅为5倍,这种估值分化可能导致市场的系统性风险上升。
一是加快混合所有制改革,引入民营资本和战略投资者,优化国企的治理结构(如完善董事会制度、建立市场化激励机制);二是推动国企资产重组,整合传统行业的过剩产能(如钢铁行业的“去产能”与“兼并重组”),提升产业集中度;三是加强股权激励,将管理层薪酬与企业业绩挂钩,激发国企的经营活力。例如,2025年以来,已有20家国企推出了股权激励计划,覆盖了新能源、高端制造等新兴行业[0]。
推动国企向战略性新兴产业(如新能源、半导体、生物医药)转型,降低传统行业的占比。例如,2025年国家发改委出台《国企新兴产业投资指导意见》,要求国企在新能源领域的投资占比每年提高5个百分点,到2030年达到30%以上[0]。通过产业升级,提升国企的增长性和市场竞争力,从而推动估值修复。
要求国企提高信息披露的透明度,例如充分披露关联交易、资产减值、改革进展等信息,减少市场的“信息不对称”。例如,2025年证监会修订了《上市公司信息披露管理办法》,专门增加了“国企信息披露特别规定”,要求国企每月披露改革进展、每季度披露新兴产业投资情况[0]。通过信息披露,增强市场对国企的信心,从而提高估值水平。
通过政策引导(如降低国企股息税、扩大社保基金对国企的投资),鼓励投资者关注国企的“价值”(如低估值、高股息)。例如,2025年财政部出台《关于鼓励国企分红的指导意见》,要求国企的分红比例不低于净利润的30%(传统行业不低于40%)[0]。高股息率可以吸引长期投资者(如社保基金、养老金),从而推动国企估值的修复。
国有经济低估值是多重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,其核心矛盾在于传统行业属性、盈利质量短板、改革进程滞后与市场对高增长、高透明度的需求之间的不匹配。解决这一问题需要深化国企改革、优化行业布局、加强信息披露及引导市场预期等多方面的政策协同。随着国企改革的不断推进和新兴产业的培育,国有经济的估值水平有望逐步修复,从而实现国有资产的保值增值和经济结构的转型升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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